2012年2月26日 星期日

「我用了一口飲冰室茶集的時間,創作了一部微小說」


微小說

在世界毀滅前,我用最後一口氣讀了一部小說。

灰姑娘的姊姊動縮腳手術來爭奪王子的愛;
狼人鼓足勇氣去看牙醫;
試圖與冥界溝通的靈媒收到錄音訊息。
不管你想聽蚊子如何描述失眠症,
或是公主吻了青蛙之後發生了什麼事,
讓我用140個字的時間為你朗讀一篇微小說

人人心中都有一部「微小說」!
作家、詩人、設計師、導演、插畫家、攝影師、美食家、歌手、演員、部落客
21位跨領域創作人合譯推薦,一同體驗140字的閱讀樂趣! 
【內容簡介】
【怪物】
暗夜聲響
夏夜如此寧靜和煦,萬籟俱寂,只有我女兒入睡後的呼吸聲,以及熱情冰箱在低聲嗚咽,輕聲呼喚它的伴侶。

身為兔子/陳惠婷 譯
我整天都是一隻兔子,只有在晚上的時候才會恢復我的人樣。「那我幹麼要幫你織這些睡衣啊!」我的奶奶一邊撫摸著那對大而無用的條紋耳罩,一邊這麼抱怨著。

狼人/臥斧 譯
噴著血沫與口涎,狼人以一種猙獰的鬼臉咧開下顎,裸出黃色獠牙。一陣詭異的嗡嗡聲刺穿空氣。狼人怕了。牙醫也是。

你的右手搞你是否/聶永真 譯
我右手超煩超白目的,所以那天我把它剁了丟掉。結果它五腳狂奔高分貝暴走開心地把這裡當自己的家是怎樣,我就這樣爽到它搞死了自己是否。

卡!/林書宇譯 
火柴盒自己打開來。兩根火柴跑了出來。他們貪婪的吃起桌上剩下的披薩。吃完披薩,他們開始吞食彼此,直到什麼都不剩。其它貪婪的火柴也從盒子裡跑出來,衝向一名旁觀者。他們從旁觀者的腳開始下手。卡!導演喊著。只是這時已無人再聽他的了。

【文學】
湖中天鵝/蔣文慈 譯 
十隻天鵝翩翩飛抵湖邊,脫下身上輕柔的羽毛外衣,變身成為十位裸身的少女。這時,一個大膽的小伙子偷走了其中一套羽毛衣。當第一位少女要離開湖邊時,她發現偽裝用的羽毛外衣不見了。然而,當第二位少女要離開時,她堅持那套被偷走的羽毛衣是她的而不是她姊姊的。第三位少女要離開時,嚷嚷著說不見的是她的羽毛衣,並且拒絕穿上剩下來的任何一套。第四位少女也堅稱留在現場的羽毛外衣都屬於她的姊妹們,而她自己的被偷了。於是十個大呼小叫的少女光著身子,氣急敗壞地在湖邊到處尋找。那個大膽的小伙子試著逃跑但為時已晚了。

尤里西斯/膝關節 譯
這男人歷經滄桑,彷彿是從戰場、或是監獄、或是曠野回到家鄉,猶如尤里西斯般的顛沛流離。二十年過去了,他的眼神變了,鼻樑因受傷而扭曲變形,讓他看起來神似寇特‧道格拉斯。不過,他頭髮相對稀疏了些,更蒼白了許多,而且扮相極不體面,經常衣衫襤褸。儘管如此,這兒的每個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他來,但他們多半假裝不認識,或是避之唯恐不及。除了他養的那頭經常被人飛踢的笨狗。

謎/王聰威 譯
我的肉體都快被這該死的石胃所分泌的酸液侵蝕殆盡了,但唯一會讓我感到痛苦的卻是……我搞不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!不過算了,反正當人面獅身消化完畢,我自己也將變成這不朽謎團的一部份了。

沉著男/尉遲秀 譯
壞詩人想激怒沉著男,於是剝了一頭駱駝的皮,將駱駝皮反穿,毛皮在裡頭,肉和肥油露在外頭。他全身上下都是蒼蠅,臭氣薰天,就這麼去敲了大宅院的門:沉著男叫人開了門。他在他身旁坐下,沉著男面帶微笑忍著惡臭。他用一條令人作噁的腿碰了碰他,沉著男以溫柔的撫摸回應。他用一句諷刺詩嘲弄他,沉著男笑了,還叫人賞他一袋銀幣。之後,他羞辱他,沉著男叫人再多賞他一百個銀幣。詩人終於認輸,卸下偽裝。為了向大宅院的主人致敬,他朗誦他所有的作品。這下子,沉著男叫人把他剁成碎片。

西部/張雍 譯
男子們離開了那房間,同時將挑釁的臉龐轉朝向正被炙熱陽光及飛塵所覆蓋的街道。年輕而且穿著較體面的男子護著農人們,他深愛著她。年紀稍長蓄有八字鬍的那一位捍衛著牧場的主人們,男子別無所求只要她。她的名字叫做「孤寂」,她是當地最美麗的一匹母馬。當然也有另外一位女士,但是她一點也不重要。

美好,別說破/林禹瑄 譯
一個作家在咖啡館裡談起他即將著手撰寫的故事。那是個迷人的構想,四周的空氣因此屏息,菸圈停了下來,沿著他的語句,細細勾勒出故事透明而具體的輪廓。之後,當他試著下筆時,卻愕然發現文字從破綻中流出,庸俗的迷霧與地雷遍布其間;他的神祇拒絕了不再純粹的祭品,因為最美好的部分已經被享用過了。

別拿石頭砸鳥/小鳥茵 譯
別拿石頭砸鳥,因為那不見得真的是鳥,你手上的也不見得是石頭。你可能沒意識到自己是在拿橘子砸直升機、丟甜瓜去砸蝙蝠、用地鐵代幣砸雲朵,與其說在砸東西,其實更像是在傳遞、兜售、吹送,或者更糟的是,你可能在行使某個不及物動詞。

2012年2月20日 星期一

台灣,你太美麗,可惜我不屬於你

我用流利的台灣口音說著我來自馬來西亞,他們總會驚訝我的國語講的真好。我笑著回答:我在台灣六年了。

  這是第六個冬天,冷得出奇,別人都說我應該習慣了,但是我還是很怕冷。每天出門總是要一層層一件件的往身上穿戴,然後像個肉球似的出門。我的臉頰一定會紅紅的,然後手腳一定冰冰的…這麼多年唯一的習慣就是想家。

  台灣,我走過去過不少地方。深深的感受到「寶島」其實名不虛傳。人很熱情,今天迎來了我的新室友和她的家人,有爸爸、媽媽、阿嬤、阿姨、叔叔、弟弟…把原本從回來哪天就很冷清的宿舍擠得熱熱鬧鬧地,我的心也突然暖和了起來。室友的阿嬤走之前還不停的對我說:天氣冷要穿多一點,穿暖一點。看著她已經挑染過的棕色髮根長出來的白髮,讓我想起外婆…我好想抱著她取暖。很開心聽見他們對我室友說:有好的室友就是好的開始… 她笑了,我笑了,我們都笑開了…


  其實,我很怕回家。因為每次回家就會看到老爸老媽臉上的皺紋多了、頭上的白髮多了、病痛也多了。以前,常常被罵說我是個懶惰蟲,不愛幫忙做家務或打掃(嗯,我真的是…),現在只要想家的時候就會多麼希望可以在老爸老媽身邊,幫幫小忙做點小事…但總是只能想,沒能實踐。做兒女的,這樣應該算不孝吧?回家的時候卻又常常想往外跑,跟朋友見面聚餐,就會忘記家裡煮好飯在等你回家吃飯。人,就是這樣矛盾。

  老爸老媽,是接近耳順的年紀了。那天他們倆開車送我們姊弟倆到新加坡機場時,老爸走錯路,老媽怪老爸不聽他的…在車上吵架。我坐在後坐不自覺得大笑起來,這兩位老人家還有力氣吵架,很好!吵吵沒煩惱!

  這次回去,身邊的朋友有的已經結婚,好多好多都正在為婚禮籌備…有的孩子也滿歲了,一個兩個三個…談論的話提已經不在像從前那樣侷限在吃喝玩樂,而是車子房子妻子孩子…我這個「讀書人」還活在小女子的年代。突然覺得現實世界與我有了一層莫名其妙的隔膜,我和我的朋友分別在隔膜的兩端對話著,看得見、聽得見,但是跨不過去。嗯…或許我的人生階段還沒走到那裡。

  過年,最顧人怨的就是老是被問:有沒有男朋友啊?什麼時候才要畢業啊?是不是待在台灣不想回來了啊?找個有錢的台灣男人嫁了吧!這樣我們就可以去台灣玩囉!……人性本八卦,中外皆一家。

  我這個在外打滾的也不是省油的燈啦。我總會回答:你看到的男生都是我的男朋友,你喜歡哪一個隨便挑。不過,夢要做大一點,等我找到富豪我就可以畢業了,到時候不用說台灣,環遊世界任你選啦!……通常這樣回答後大家就會開始討論起要去哪裡玩,哪個國家比較好之類的話提…唉,各位親朋好友,我知道你們都很關心我,放千百萬顆心,哪天我婚了,喜帖一定會寄給你們,要我親自登門送帖也可以,紅包記得準備大一點!

  台灣的夜晚,沒什麼特別。但是,這樣冷死人不償命,獨在異鄉為異客的夜晚,開學前一天,就讓我我在被窩思故鄉吧!